史上最严楼市调控养成记 从限购、限贷升级到限

近日，习近平总书记主持召开中央财经委员会第六次会议，提出纵深推进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并明确了统一市场基础制度、统一市场基础设施、统一政府行为尺度、统一市场监管执法、统一要素资源市场，持续扩大对内对外开放（简称“五统一、一开放”）的基本要求。自2022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加快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的意见》出台以来，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不断向纵深推进，相关部门此前将推动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已经开展的工作概括为“五统一、一破除”，即通过统一的基础制度规则、统一联通的市场设施、统一的要素资源市场、统一的商品服务市场、统一的市场监管以及破除地方保护，建设高效规范、公平竞争、充分开放的超大规模市场。与“五统一、一破除”相比，本次会议提出的“五统一、一开放”不仅把破除地方保护和市场分割纳入“统一政府行为尺度”当中，而且提出持续扩大对内对外开放，体现了纵深推进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的内在要求和目标方向，对推动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具有重要意义。

1.统一政府行为尺度是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的内在要求

改革开放后，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历经多个发展阶段，为发挥我国超大规模市场优势提供了一个基本成型的框架。但由于政府与市场的关系尚未完全理顺，造成政府“越位”与“缺位”并存，此次中央财经委员会第六次会议强调“统一政府行为尺度”，是进一步推进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的内在要求。

改革开放后，为了发挥中央和地方政府参与经济发展的积极性，我国先后启动了财政包干制和分税制等一系列财税体制改革，扭转了过去计划经济体制下统得过多的局面，调动了微观经济主体和地方政府的积极性，实现了经济跨越式发展。但经过几十年的发展，上述改革过程中所积累的隐性矛盾正在逐步显性化。比如，过去为调动地方政府积极性所采取的地方性税收返还、工业土地出让、放松税收征管等，一定程度上加剧了地方政府之间的无序竞争。特别是部分地方政府为了积累更多资金参与竞争，采取了不同程度的地方保护主义，试图建立地方“大而全”“小而全”的产业链，这导致了地区专业化分工程度降低、产业同构化、重复投资等问题，“一哄而上”“一哄而散”的现象时有发生。针对上述问题，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要求清理和废除妨碍全国统一市场和公平竞争的各种规定和做法，2024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进一步强调综合整治“内卷式”竞争，规范地方政府和企业行为。

从“使市场在国家宏观调控下对资源配置起基础性作用”到“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和更好发挥政府作用”，我国资源配置的市场化程度大幅提高，国家同时运用“看得见的手”和“看不见的手”实施经济治理的能力显著提升。但也要看到，对于我们这样一个大国来说，不仅地区间存在资源禀赋差异，而且规模报酬递增的作用还蕴藏着巨大的增长空间，因此将生产集中在少数地方而不是分散在各地是一种经济发展的自然趋势，这造成了市场驱动下的区域发展不平衡。而且，这种地区间的地理和自然条件差异也很容易转化成地区间的发展差距，导致国内跨地区投资与商品交换的重要性无法充分显现，国内大市场的规模经济优势未能得到有效发挥。尽管中央政府纵向出台了一系列政策举措，但区域之间的横向合作还存在诸多藩篱，面对这些问题，坚持协调发展、促进区域均衡发展成为健全宏观经济治理体系的核心思路。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提出完善实施区域协调发展战略机制，构建跨行政区合作发展新机制，要求统筹建立粮食产销区省际横向利益补偿机制，健全横向生态保护补偿机制，为各类地区更好融入全国统一大市场提供了重要制度支撑。

2.扩大对内对外开放是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的目标方向

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并不是关起门来封闭运行，而是通过发挥内需潜力，使国内市场和国际市场更好联通，更好利用国际国内两个市场、两种资源。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国内循环越顺畅，越能形成对全球资源要素的引力场，越有利于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

从统一大市场支撑经济增长的一般规律看，贸易理论已经证明各国可以通过开放本国市场并参与国际贸易来获取更多利益，因为自由贸易情形能够比贸易保护情形创造出更大的产出。具体到一国来说，在国家内部建立统一市场更为重要。一方面，全国统一大市场可以通过更加充分的竞争和更加深入的分工提升资源配置效率，从而在更大范围发挥好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使各种生产要素的组合在生产、分配、流通、消费各个环节有机衔接、循环流转；另一方面，全国统一大市场可以让高质量的商品和服务脱颖而出，激励创新活动、放大创新收益，发展新质生产力，以产业与消费的“双升级”拓展内需空间，为经济持续向好发展提供有力支撑。从国际比较看，大国经济的特征都是内需为主导、内部可循环。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国有14亿人口，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已经突破1万美元，是全球最大最有潜力的消费市场。居民消费优化升级，同现代科技和生产方式相结合，蕴含着巨大增长空间。我们要牢牢把握扩大内需这一战略基点，使生产、分配、流通、消费各环节更多依托国内市场实现良性循环，明确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战略方向，促进总供给和总需求在更高水平上实现动态平衡。”

从统一大市场对外资的有效利用看，扩大内需和扩大开放并不矛盾，而是辩证统一的关系。纵深推进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是为了更大力度吸引和利用外资，而高水平开放也有利于更好推进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在市场分割的条件下，虽然出口加工贸易的规模也可能不断增长，但由于缺乏市场主导权，只能承接发达国家的转移产业，从而造成产品附加值低、过多依赖廉价劳动力以及环境污染等问题。但在市场统一的条件下，超大规模市场优势不仅可以巩固外资在华发展信心，提升贸易投资合作的质量和水平，而且也有利于在更大范围、更宽领域、更高水平上实现对外开放。

3.纵深推进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既需要制度“硬约束”也需要环境“软实力”

纵深推进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不可能一蹴而就，应坚持系统思维，全面分析和把握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面临的挑战和问题，既需要制度“硬约束”统一政府行为尺度，又需要环境“软实力”吸引全球资源要素。

从制度“硬约束”看，需要进一步健全政府不当干预市场竞争行为治理规则，清理和废除妨碍全国统一市场和公平竞争的各种规定和做法。具体来说，一是深入推进实施公平竞争政策，全面落实公平竞争审查制度，确保政府机构起草的政策措施不得含有限制或变相限制市场准入和退出、限制商品要素自由流动等内容，使各类经营主体机会平等、公平进入、有序竞争。二是加大反垄断执法力度，围绕人民群众和经营主体反映集中的地方保护、市场分割妨碍公平竞争等突出问题，加大力度整治滥用行政权力排除、限制竞争的现象，及时纠治不当的市场干预行为。三是加强公平竞争宣传倡导，引导全社会形成崇尚、保护和促进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推动公平竞争法律和政策进机关、进学校、进企业，为纵深推进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凝聚公平竞争共识。

从环境“软实力”看，需要进一步实行高水平对外开放，落实好外资企业国民待遇，加快打造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营商环境。具体来说，一是在继续坚持“走出去”的基础上，依托我国超大规模市场优势实现“引进来+走出去”的双向开放，增强国内国际两个市场、两种资源的联动效应，扩大单边开放领域和程度，让中国大市场成为世界共享的大市场。二是持续深化竞争领域国际合作，主动对接高标准国际经贸规则，打造公平竞争的营商环境。三是支持外贸企业拓展国内市场，在大国博弈加剧、贸易保护蔓延的背景下，引导外贸企业从适应国外市场需求向适应国内市场调整，把产品服务的创新优势同市场统一的规模优势叠加起来，以自身的确定性更好应对外部环境的不确定性。

（作者：孙生阳，系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中心研究员、经济学教研部副教授）